“....你会后悔的。”凯撒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后悔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一歪脑袋,佣兵的利剑正好刺中了阿达的脸,虽然没造成要害,却也让这个妈宝男兽人疼的痛哭流涕,放开了对凯撒的控制。
凯撒挣脱束缚的一瞬间,右拳紧握着雷电砸向了距离他最近的佣兵,当场把佣兵的脑袋砸的稀烂,“瑞克!!!”凯撒一个后脑头锤撞开阿达,一猫腰避开射过来的箭矢,反手从戒指里甩出连发弩,顺势一箭射穿了那个女弓箭手的眉心。
“他挣脱控制了!”“杀了他!”凯撒一脚踹开围上来的佣兵,反手握住刺过来的长枪,直接从那个枪兵手里抢了过来,当成长矛向人群中扔出去,立刻就有一个倒霉蛋被钉穿在了石柱上。
一个人要对付几百号人,他也不是没有这种精力....不同于当初的厄尔尼加号大屠杀,这里的每一个佣兵都是能够一打十的存在,什么职介都有,不再是单纯的水手和骑士。
一支箭矢击中凯撒的肩膀,箭头刺破了凯撒的皮肤,被牢牢的固定在秘银甲上,“哼啊啊啊!”凯撒猛的拔出箭头,一脚踢翻餐厅的长桌,本来准备好第二发箭矢的弓箭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凯撒抓住她分神的时机,一巴掌拍开她的弓箭,刚刚拔出的箭矢顺着女佣兵下巴刺进去,直接扎穿了她的脑袋。
又一个佣兵从背后扑上来架住凯撒,紧接着又冒出来四个人分别抓住了他的双手双脚,“我抓住他了!我抓住了他了!赶紧动手啊!”
“给我滚!!”凯撒一缩胳膊挣脱束缚,一肘打断那佣兵的鼻梁骨,恢复自由的右拳猛的招呼在另一个佣兵的脸上,双手猛的抓住纠缠着的脑袋,直接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砸在地上。
“啊啊啊!”凯撒拔出元素匕首,对着抱他大腿的佣兵后颈连捅数十刀,直到都能从他的伤口里看见森森白骨才转换目标。
“包围他!别让他跑了!”凯撒从来就没想过逃跑。他抄起木椅又把扑上来的阿达砸了一个跟头,连续扣动的连发弩源源不断的喷射出致命的弩箭,短短几分之内,平静的绿茵广场被染的血红,尸骸遍野。
“王八羔子!”凯撒一拳打飞扑上来的双刃窃贼,揪住枪兵的下巴猛的从他的脸上撕下来,怒吼着将手里那团鲜血淋漓的肉块砸在弓箭手的脸上。
“女神的祝福·肉体强化!”凯撒接着一个背摔砸烂窃贼佣兵的脑袋,俯身避开被强化的拳师佣兵的攻击,三两步冲到圣法师的面前,抱着他的脑袋一个箍颈膝撞踢烂圣法师的脸,狠狠的扔向人堆。
被凯撒卸了下巴的枪兵哭丧着爬到最后一个圣女的身边,含糊不清的指着只剩上颚和舌头的脸哭喊起来,“治愈之术·藕断丝---”凯撒飞起一脚踢碎圣女的下巴,这一腿直接把那圣女钉在柱子里,直踢的她脑浆迸裂,当场就丢了小命。
凯撒踩碎枪兵的喉咙,跳下台阶将包围圈转移到广场中间,“凯撒!救---”被死死控制住的朱诺还没喊完便被堵住了嘴。
“他妈的!”热身时间已经结束了,包围圈缩的越来越小,剩下的几十个佣兵包围圈缩的越来越小,几乎伸手就能碰到凯撒的鼻尖。
凯撒咆哮一声,从戒指中甩出了巨剑。
“砰!”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寒光闪过,那些佣兵哪能料想到凯撒真正的职介是一位狂战士,在如此近距离下避无可避,刀光闪过的刹那,被无情腰斩的佣兵们支离破碎的上半身腾空而起,化作血雨落在凯撒的身上,只剩下半身在短暂的喷血抽搐后完全的倒下。
“离他远点!”
凯撒又是一挥巨剑,虽然没能砍到人,却把那些快要吓尿了的佣兵逼退好远。
“来啊!”满脸鲜血的凯撒拍着胸脯怒吼道。
“一起上啊!”他的巨剑上挂满了碎肉块,杀戮的狂热冲昏了凯撒的头脑,在真正沐浴过鲜血后,很少还能有人保持冷静。
为首的佣兵看看同伴,“....你先去?”“一起上,这样赢的几率大一点....吧?”争论了好半天也没有结果,几十个人面对一个人,甚至都没有决一死战的觉悟。
“咔嗒。”凯撒忽然觉得腰间一疼,那股冲上脑门的热血瞬间消退下去,接踵而来的强烈头晕和恶心感让他摇摇欲坠,“什么---”他用力拔出那个东西,恍惚之间,那支淬上剧毒的小型弩箭让他大惊失色。
“丽莎!”只剩下半个身体的女弓箭用尽最后的力气端起十字弩,即便是疼痛几乎熔化了她的大脑,多年来锻炼出的准头也没有让她失望,不辱使命的将最后一发毒箭射进了凯撒的身体。
“妈的!”凯撒腿一软半跪在地上,手中的巨剑变得越发沉重。他一只手捂住伤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专注度,平衡感,意志力都在一点一滴的削弱和流失,他甚至能够感觉到毒液正顺着他的血管流向心脏。这发毒箭不是普通的麻醉箭,是真切的想要他的命!
“我做到了....”丽莎的双眼失去了生气,“我....做到了。”十字弩从她手中滑落,又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呜呜呜!”朱诺挣扎着扭动身娇小的身体,其它学生也被绑了个结实。此时,唯一还在战斗的人只有凯撒。
“真是倒霉的一天啊.....”凯撒的瞳孔逐渐失去高光,朦胧的灰色薄膜缓缓爬上他的虹膜,“那家伙确实的中毒了吧?”
“没错,丽莎的毒箭头完全刺进了他的皮肉,那么大的剂量毒死一只巨魔都没有问题。他活不了多久了。”
肌肉痉挛,脏器停转,大脑缺氧。毒液顺着凯撒的血管流淌,宛如被恶魔握住了心脏,凯撒的皮肤变成了深灰色,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在侵蚀中骤然停住。
“真是倒霉的一天啊。”
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巨剑桄榔一声落进他的储物戒指中,生命的气息随着最后一缕清风飘走。
“凯撒!!!”朱诺咬断了堵嘴布,撕心裂肺的哭喊被身后的佣兵一刀把敲晕。
凯撒死了。死的太过突然,没有话剧中的独行侠那般轰轰烈烈,正如这世上其它的佣兵那样,死的平淡无奇。
“可怕的家伙....”几个佣兵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除此之外他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按照惯例,他们总会去搜刮敌人的尸体,但是现在谁也没这个心情,或者是这个勇气。
不知怎的,明明不够了解这个凯撒,可是在场所有的佣兵不约而同的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好像只要靠近凯撒,他就会忽然死而复生,猛弹起来打爆他的脑袋。
“他杀了我们将近三分之一的人。”佣兵沉默的点点头。
“我从没遇到过如此激烈的抵抗。一百个人对付一个人,本该如瓮中捉鳖一样容易.....但是无论如何,他的死不够偿还牺牲的兄弟们。”那个佣兵拔出佩剑,红着眼走向朱诺,“你要干什么?”那佣兵高高扬起的剑被佣兵队长一把夺下,却还是让他狠踢了朱诺的脸。
“如果不是这个小**雇佣了那王八蛋他们根本不用死!”佣兵怒吼着揪住队长的领子,指着几乎昏厥的朱诺破口大骂,“丽莎,瑞克,安德烈,全部因她而死!你难道忘了他们是我们最重要的同伴吗?”他骂着骂着,竟然哭出了声。
朱诺的两颗大门牙摇摇欲坠,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出来。
“谁也别拦着我,我要为他们报仇!”
“啪!”佣兵队长狠狠给了那家伙一耳光,“你他妈给我冷静一点!”他抱着他的脑袋,“你以为他们死了,会没有人为他们哭泣吗?我们会....我们当然会!”
“但在那之前,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怒视着佣兵的双眼,“还记得布莱西斯是怎么吩咐我们的吗?”
“杀光这里的所有贵族学生和教师。这就是我正准备去做的事。”
“傻子才会乖乖的听从那个女疯子的话。”佣兵队长从凯撒的尸体上摘下储物戒指,抛给那个佣兵。
“队长,我们没更多时间去做多余的事情,巴洛洛萨的帝国援军随时都有可能赶过来,我可没做好和千人大军对峙的准备。”
“他们要是来了才好呢。”实在从凯撒身上摸不到值钱的东西了,佣兵队长晦气的踢了一脚他的尸体。
“这里的大部分学生都是有大家族的少爷小姐,我们可以利用他们向那些贵族索要赎金,甚至能够作为人质带我们突破包围,到那时只要我们的背后没有敌人,抹了他们的脖子就跑,不仅能赚到外快,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学院里剩下的教师和学生像赶猪一样被几十个佣兵纷纷从室内赶进了广场,那些趾高气昂的贵族少爷再也得意不起来了,哭喊着被五花大绑,扔垃圾一样堆在一起。“你们要干什么?!”曼森院长被阿达一拳撂倒在地,和其他的教师被扔到一起。
“队长,人太多了,作为人质不好控制,怎么处置他们?”队长摸出从校长室里取来的吞天巨蟒胆囊制品「极乐」,掏出火柴在身上一划擦出火焰,叼着那支金贵无比的烟斗,享受着无上的**。
“呼.....”他陶醉的喷出一口白烟。
“全做掉。”他淡淡的说道,“不留活口。”
话音未落,手下仅剩的弓箭手万箭齐发,那群可怜的教师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被乱箭扎成了刺猬,曼森院长刚要举起魔杖,一发箭矢便已扎穿了他的喉咙。
“去检查一下这些家伙,还有一口气就放了他的血。”伴随着无数具尸体的倒下,几个佣兵提着砍刀走到尸堆之间,拎起一个又一个的人头,“他妈的,还有个装死的。”其中一个佣兵笑骂着拎起一个女魔法师的脑袋,“求求你....不要....”箭矢似乎没能完全伤到她的要害,奄奄一息的女法师的呼吸声愈发微弱。
“什么?大声点!”佣兵把她提的更高了些,故意把耳朵凑近些,“老子听不见!”无聊残酷的生命中,恐怕只有绝望的求饶才能给他解闷了。
“不要....不要....”女法师抓住他的手。
“不要伤害.....我的学生.....”
“刺啦!”佣兵二话不说,一刀割开了她的喉咙,殷红的鲜血从她的咽喉中喷涌而出,“呸!”他恶毒的向着尸体啐了一口,“死到临头还装清高。”
“加登老师!!”朱诺的眼睛肿了一大块,迷迷糊糊中,她只看见自己的恩师被一个接一个的虐杀。她说不上对老师们有怎样的感情,但是在她眼睁睁的看着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教师们死在面前时,她能做的只有默默的流泪。
“嗯.....因为恩师的死亡崩溃了吗。”女佣兵抬起朱诺的脸,贪婪的吸食着她眼中的绝望,“真是可爱的孩子啊~”
“莫莱王子情况怎么样?”
“已经控制住了,被囚禁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我让德雷克和劳瑞守在那里免得节外生枝。我们现在怎么做?”
“等待。”队长拉来一把椅子,一手美女一手烟好不惬意,“看看巴洛洛萨的军队反应有多快了。在那之前,先去把这一大堆尸体处理了吧,堆在这儿怪碍事的。”
“行,那些学生呢?这个学校底下有一座地牢,要全部关在那里吗?”
“放几个就够了,必须把他们区别关押,剑术和魔法比较优秀的高材生挑出来「特殊待遇」,挑断他们的手筋,万一要出差错也在可控范围之内。让德雷克写一封勒索信,晚上送去王都,黑灯瞎火也方便我们行动.....去吧。”
那些高才生们被专门从队伍里挑出来,聆听着他们凄厉的惨叫,队长抽着烟,淡淡的望着西下的斜阳,“真是美好的一天啊....我能感觉到距离我们金盆洗手的日子不远了。”
......
当日戌时,一只空鸟拍打着翅膀飞跃王都的高墙,跃过贵族的屏障,来到皇宫后花园,丢下一卷纸筒,正好落在散步的老国王身边。
“陛下。”大臣亚伯拉罕刚要代替老国王捡起纸筒,却被他抢先一步,“您大病初愈,切不可耽误了身子。”
老国王没有回答他,打开卷筒,取出其中的信封,眯着眼睛仔细阅读起来。
“.....!”亚伯拉罕站在老国王的身后稍微看见一些文书的内容,是又惊又怒,热血上头险些冲昏他的头脑,迫于陛下在场他才没有发作。那封勒索信中,他们提到了赎金,提到了王子,提到了死去的教师。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老国王没有发作。他平静的收起文书,双手背在身后,“兰斯洛特.....传我命令,命黑兰将军带王都禁卫军1000人前往布莱尼亚克学院。既然他想玩,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
“快点吧,太阳要落山了。”“你烦不烦?赶紧帮我把这个尸体挪到旁边去。”两个佣兵受命将那些尸体从布莱尼亚克学院转移到不远处的河滩边,工作量是真的巨大,两人一直从中午搬到晚上才勉强把尸体都转移到河边。茫茫黑夜中,一堆堆尸山看的人心里发怵,两人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在尸堆中艰难前行。
“要不我们点个火把吧,太黑了,我啥都看不清啊,我可不想被尸体绊一跤然后和那堆烂肉来个热吻。”
“除非你想死,达勒姆。”旁边那个佣兵白了他一眼,虽然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意识到了他的鄙夷。“人体在死亡一段时间后会在尸体内部产生一种易燃气体,触火即炸,要是现在有哪怕一丝火星我们全得完蛋。”
“你就别摆弄你那点可怜的知识了,不就比我多读了一年书,少在这儿显摆,还不如多干点实事。”
“这都是作为佣兵必须要懂得知识。不过你说的也对,赶紧把最后几个尸体处理完就走吧,我真是一秒也不想多呆在这儿,更何况现在还是晚上,怪渗人的。”他抬手看看食指上的储物戒指。
“要不是队长赏了我那个佣兵的戒指,我才不来干这破事。好在那个家伙的储物戒指里好东西还蛮多的,不仅有钱还有一些我没见过的玩意,想想看倒也不算亏本。”
“啪叽”他停下了脚步,看向他的身后。
“达勒姆?”空空荡荡的,好似无人存在过,只有延伸到脚下的尸体,佣兵达勒姆却悄无声息的不见了踪影。
“达勒姆?你在哪达勒姆?!回答我!”佣兵这下慌了,要知道一个人被丢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尸山可不是开玩笑的,那绝对要成为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想到这儿,抑制不住的恐惧和孤独吞噬了他的大脑,“达勒姆你在哪?别玩了赶紧出来!”他开始在尸海里狂奔,扯着嗓子呼喊着同伴的名字。
“达勒姆,达勒姆!”回应他的只有从尸山上滚落的尸体,他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些可怕的故事,恐惧几乎要把他给逼疯了。
“救---”伴随着一声脆响,微弱的呼救未能结束,便消失在了尸山背后。虽然声音很低,但他分明辨别出,那就是达勒姆的声音,“达勒姆!”他费劲的绕到尸山的背后,翻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可哪里有达勒姆的踪影。
“你到底去了哪里....”他颓废的半跪在尸山中,心中又惊又怕。
“你感到恶寒爬上了你的脊背。”他脑海中的意识这么警示道。恍如在被什么东西盯着一样,他猛的回过头去。
什么都没有....
“我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我得带人回来寻找达勒姆。”他如此想着,双眼又一次转向了尸山。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因为无法处理太多混乱的情绪当场当机,脑海里一片空白。
在尸山上,无数尸体缝隙之间,一只满含杀意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他,如恶魔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但他也不需要再思考了。
“砰!”一道幻影划过他的脑袋,眨眼间,只剩一具无头尸体端坐在尸堆上,喷涌着鲜血。“轰隆....”高大的身影从尸山中爬出来,从无头尸体的手中撸下储物戒指,戴在自己的中指上。
“真是够了....”凯撒擦去拳头上的脑浆,腰间的灼伤依旧隐隐作痛,“差点就死了啊....”如果不是在他中箭后第一时间用手捂住伤口,并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催动火焰魔法烧烂了伤口以及还没完全扩散开的毒素,他绝不可能活到现在。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点点毒素流进了他的身体,仅仅是那么一点剂量就能让他心脏停止跳动,处于短暂的假死状态,又在苏醒后靠着装死逃过一劫,如果稍微多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希望兰斯洛特家的人不会因为这件事扣我的报酬。”他戴上兜帽,消失在了无边黑夜中。
.....
「龙骑士」黑兰·伊迦南迪,因为曾独自狩猎过两只飞龙而获得巴洛洛萨帝国国王的青睐,在「幻影玫瑰」消失后,他凭着高超的剑术和清晰的战术头脑继承了将军之位。“我不会再犯和幻影玫瑰同样的错误。敌人就是敌人,为了胜利,为了帝国的荣耀,我绝不手软!”
黑兰不辱使命,很快带着王都禁卫军包围了布莱尼亚克学院,火光照亮了他硬朗的面庞和厚重的黑金铠甲,“....无聊的家伙,居然妄想威胁王族,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黑兰举着火把,向着学院塔顶上的佣兵大声放话道:“尼斯莱尔的奸细都给我听着!我是帝国第一将军黑兰·伊迦南迪,整座学院已经被帝国大军包围了,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开门投降并且释放所有贵族人质!”
“去你的!”塔上的佣兵推开窗户叫嚣起来,“在我们拿到赎金之前你们别想见到人质的影子!”
“帝国从不谈判。”黑兰大手一挥,身后的弓弩手刹那间万箭齐发,佣兵眼疾手快关了窗户,晚一秒就得被射成刺猬,“我靠,帝国的混蛋是来真的!”佣兵望着扎进木板的箭头出了一身冷汗,“别紧张,他们不敢冒着牺牲人质的风险强攻学院的。”队长倒是非常的冷静。
“但是那个叫黑兰的家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加强学院的防守,要是给他抓住破绽就糟糕了。”
“黑兰大人,我们和对方交涉无果,接下来怎么办?”黑兰稍微看了看天色,道:“去把布莱尼亚克学院的设计蓝图找出来,我记得随行的工程师有。在所有可能出入的关口部署兵力,半个时辰若是对方再不做应答,直接强攻学院。”
“但是那不会伤到人质吗?”
“所以我们下手必须快狠准,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就是我为什么需要蓝图,我需要更多的情报来推测人质的关押地点并且估量攻守优势。其它人也别闲着,注意他们的动向,要是有人想跑,格杀勿论。”
负责建造布莱尼亚克学院的工程师气喘吁吁的跑到黑兰身边:“大人,您叫我?”
“蓝图呢?拿出来给我们分析一下。”
“是。”工程师先是摸了一下裤子口袋,“啊....我记得我放前胸口袋了。”再一摸衣兜,他的脸色当时就白了,“怪了....”他浑身摸索起来,翻遍了全部口袋也没摸出那张纸,“蓝图哪去了?”
随行的小兵注意到,黑兰的脸已经挂了下来,“是啊....蓝图呢?”他冷冷的看着工程师,“这么重要的情报你居然搞丢了!”
“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发誓我真没弄丢!出门的时候我还特地把它放在我的前胸口袋呢!”他忽然一愣,“我还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和一个大个子撞了个满怀,我以为是帝国士兵就没在意....难道是他?!”
.....
“这应该就是地牢的排水口了吧。”凯撒抬头看向面前的排水道,小心翼翼的收起那份皱巴巴的蓝图,“半个时辰....时间没那么充裕。”他没料到帝国军队反应会这么快,更没想到黑兰会如此决绝----他本以为黑兰会和对方僵持不下,好让自己摸进去一个一个的暗杀掉,但现在看来他并不能那么悠闲了。
“....先去了再说吧。”凯撒一跃而上,顺着排水道爬进了黑暗中。
.....
“他妈的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地牢中,朱诺的双手双脚被铁链牢牢的禁锢,因为体力不支而前倾的娇弱身躯无力的低垂着,想要摔倒在地却像狗一样被铁链牵制。
她迷离的双眼中没有一丝生气,陷入混沌的思绪一度让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唯有鲜血淋漓的伤口传来的剧痛在提醒她自己还活着这件可悲的事。那佣兵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对她支离破碎的躯体拳打脚踢,每一下都抽的她血肉横飞,“尽做多余的事情!”她已经对疼痛麻木了----或者说绝望到麻木,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从佣兵愈发激动的语调判断出下一次的虐待将于何时开始,好绷紧身体不至于疼到昏死过去。
她何必遭受这种虐待,只因为凯撒杀了他们的人,而她正好又是凯撒的雇主吗?
凯撒已经不在了....没人能够保护她了。
“这一拳是为了丽莎!”佣兵猛的一记重拳抽在朱诺的小腹上,直打的她肝肠寸断,一小口胆汁从她口中喷出,溅在佣兵的衣服上。
全凭一口气支撑着的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他妈的!”佣兵登时暴跳如雷,一巴掌扇向朱诺的脸,她下意识的绷紧身子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咔嚓。”没有撕心裂肺的疼痛,一股暖流顺着朱诺的面庞缓缓流向她的全身,酥酥麻麻的,很舒服。“真是可悲啊。”她在心中苦笑着自嘲道。
“什么时候我竟然开始享受起了了疼痛。”
粗糙的大手没再摧残的她的肌肤,轻柔的滑过她的伤口,她能感觉到面部隆起的肿块逐渐褪去,开裂的刀伤缓缓闭合。她又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了。
“没事了。”凯撒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庞,掌中的圣法术温暖的光芒将朱诺笼罩,“已经没事了....”那个佣兵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脑袋180度反扭过去,他甚至没能意识到自己被袭击了,愤怒的表情永远定格在他那丑恶的脸上。
“凯....萨....”朱诺吃力的抬起被包裹在两只大手中的面庞,模糊的视线中,她隐隐约约看见那只兜帽和半张隐藏于那黑暗的中的脸,“抱歉我来迟了。”见朱诺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凯撒收回圣法术,徒手扯断束缚朱诺的锁链,顺便打坏了她手脚上的镣铐。
凯撒扶住摇摇晃晃的朱诺:“帝国的援军已经包围了学院,地牢的排水口似乎是少数秘密出口中的一个,主将黑兰准备派人把守住每一道关卡,只要您丛排水口出去就....”
“....朱诺小姐?”
朱诺无力的瘫软在凯撒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的腰部,“唔.....”她望着凯撒的脸,不知为何哽咽起来,竟当着凯撒的面失声痛哭,忍耐了太久的委屈和痛苦终于在此刻迸发出来,倾泻于泪水之间。
“.....”凯撒没再说下去。他轻轻抚摸着朱诺的脑袋,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哭吧,毕竟是女孩子嘛。他没有理由不让她哭,让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比起空洞的安慰话来的直接的多。
“有哭声,帕斯居然把那个小**弄哭了?直前她可是一声都不吭的啊。”“切,贵族嘛,你指望他们有多强的毅力。”
两个佣兵听到响动,从正对他们的楼梯上走下来,凯撒来不及躲藏,正好和两人碰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一愣,“什么人!”凯撒一把推开朱诺,甩出连发弩一箭射出,或许是因为情况太过突然,这一箭没能直接命中要害,却也削掉了他的一只耳朵,“他妈的!”佣兵大骂一声,从他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架起一面圆盾护在身前,凯撒射出去的箭矢被他尽数挡住。
凯撒甩出元素匕首,利用刀背上的锯齿勾住弯刀的刀身用力一掰,那佣兵砍过来的弯刀险些脱手,好在匕首本身的长度不行,佣兵两手急忙握住刀柄得以稳住身体,姿势和脚步却乱了套,被凯撒抓住机会一脚踢中胸口,倒飞出去砸倒一片木箱子。
“哦啊啊啊!”圆盾佣兵如斗牛般向他撞了过来,凯撒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就被盾牌撞上了小腹,他咬紧牙关,两只手抓住盾牌坚挺住,两脚直往后滑,一路被顶到了墙壁上,“你去通知其它人!这里我来顶着!”凯撒腾出一只手要去摸元素匕首,佣兵见状立马发力用盾牌压住他的身体,让他不得不用处两只手来支撑盾牌。
被凯撒踢的七荤八素的佣兵爬起来,捂着鲜血淋漓的耳朵一瘸一拐的向楼梯口跑去,“呃啊!”朱诺忽然从旁边的牢房中扑了出来,将一根不知从哪里找来木刺狠狠地扎进佣兵的小腿,那家伙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朱诺在背后牢牢的抓住他的腿,不让他往楼梯的方向爬,“给我放手!”佣兵一脚踹在朱诺的脸上,少女刚刚愈合的脸又一次开了一道口子,她愤怒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佣兵,双手的指甲深深的嵌入他的皮肉,那副模样是铁了心不让他活着离开。
“我叫你放手!”又是一脚踢在朱诺的眼睛上,左眼登时乌珠迸裂,鲜血顺着眼眶滴下来,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放手,“闭嘴!”她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我叫你放!手!”朱诺一歪脑袋躲开攻击,张嘴咬向他的小腿,血红的双眼如同一头暴怒的野兽,一咬就带下一块肉,稚嫩的牙齿沾满了黑血,“啊啊啊!”佣兵再忍受不了这撕心裂肺的疼痛,哀嚎着对她的脑袋连踹十几脚,直踹的她半边脸血肉模糊,左边烂掉的眼珠也从眼眶里流了出来,就像溏心蛋一样。
她绝不会让他去通知他的同伴,无论自己再如何弱小,受得伤再如何严重,她也绝不会松嘴,这就是她那一瞬间下定的「觉悟」。
“朱诺!”凯撒咆哮一声,双手猛然发力,直接把盾牌给他顶了回去,佣兵一下子重心不稳,猝不及防被他贯在铁栏杆上,脊椎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这是何等的怪力!
凯撒反手夺下圆盾,抓住盾牌一招狠抽在他的下巴上,佣兵整个人都随着瞬间溃烂的下巴飞到一边,“啊啊啊!”凯撒的盾牌攻击结结实实的夯在墙上,回传到手臂的麻痹感让他更加的怒不可遏,他掐住佣兵的脖子,单手将他提到半空中,抓着盾牌对着他的脑袋猛敲数十下,还没来得及确定他的死活就匆匆扔下他的身体冲向朱诺。
“滚!”朱诺终究不敌比她强壮的佣兵,被他一脚踢开,上下颚几乎要断成碎片,佣兵顾不上补刀,爬起来屁滚尿流的跑向近在咫尺的楼梯,凯撒见状,立马向他掷出盾牌,回旋的圆盾狠狠地敲在他的脑袋上,又把他打趴在地。
身后奄奄一息的佣兵撑着最后一口气,冲上来一把扣住毫无防备的凯撒,与此同时,缓过神来的朱诺也抓起掉落的木刺扑向佣兵,骑在他的身上猛刺他的后颈。
凯撒往后伸了好几次手都没抓住他的脸,干脆带着他直接撞在后墙上,攻守互换,这次换成凯撒死死的压住佣兵,但唯一不同的是,凯撒可不是要牵制他。只见凯撒终于找到机会抽出元素匕首,一刀扎进佣兵的大腿根里,力道之大直接让整个刀身刺进了皮肉中,只剩刀柄还露在外面,被凯撒紧紧握住。
“给我滚!”佣兵一肘撞在朱诺的鼻梁骨上,两手死死的抱住楼梯的横梁,用尽全力的大喊:“来人啊!这里有入侵----”
“闭嘴!”朱诺把木刺**佣兵的嘴巴里,半截断掉的舌头从他嘴里掉了出来,他被封住的嘴只能发出沉闷的呜咽。朱诺搬起身旁的大石块,卯足了劲砸在佣兵的手指上,一砸就是一块带血肉,就像他们对她那样。
“轰!”凯撒催动魔法,火焰顺着元素匕首的刀身打入他的血肉,点燃了他的油脂,大腿当时就由内而外燃起了熊熊大火,佣兵惨叫着剧烈抽搐起来,凯撒借势挣开束缚,只见他手中的储物戒指寒光一闪,下一秒,一把巨剑便将佣兵牢牢钉在了墙上,挣扎了两下就咽了气。
“啊啊啊啊!”佣兵的手被砸的血肉模糊,甚至都能看到完整的手骨在仅剩皮肉连接下勉强支撑着。朱诺咆哮着,哭喊着砸断了佣兵的手骨,她的怒吼伴随着他的哀嚎,她手中沾满鲜血的石块狠狠地砸向了他的后脑勺。
“啊啊啊啊!”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在怒吼,佣兵的惨叫声越发低迷,后脑勺被砸出了一道巨大的血口,颅骨被砸开,花花绿绿的脑浆都从烂掉的脑袋里流了出来,被她砸的稀烂,每一砸都会让尸体猛的抽搐一下,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她依旧不打算停手。
“....”凯撒拔出巨剑收回戒指之中,默默地看着她对着那具尸体发泄她的愤怒。
“哈....哈....”终于,她再也砸不动了。她把石块扔到一边,颤巍巍的从尸体身上爬起来,身体还因为过度激动而抖个不停,特别是她的双手。她缓缓的转向凯撒,他分明看见她的眼中,闪烁着她这个年纪不应拥有的疯狂,属于杀戮的那份疯狂,那份饥渴,那份残暴。他只曾远远的在布莱西斯的眼中看见过这种疯狂。
“.....朱诺小姐,您脸上的伤。”凯撒说着就要用圣法术敷在她的半边脸上,“别碰我。”朱诺却不耐烦的拍开她的手,“就让它这么烂下去吧.....修复它没有任何意义。”
“您知道放任不管会毁容的吧。”凯撒有些意外,以为她还沉浸她的小世界中,“伤口要是不及时处理就会感染发炎,感染发炎就会生大病,生大病就会死,您不希望是这种结果吧。”
“我说了不用你管,你就别多管。你不是最擅长做自己的分内事吗,那就去做吧。”
“可是你的伤....”“我会让外面的人帮忙包扎的.....我不想让它复原。”
“我想牢记这份痛苦,牢记这份心情,用最显眼的伤疤来告诉全天下的人----那个软弱的朱诺已经死了。”
她没必要摧残自己。但是凯撒作为佣兵,他也没有权利阻止她这么做。
“....对了,凯撒。”朱诺走到排水道口,转身叫住了凯撒。
“这或许是我和你的合约中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了吧....如果你能够做到的话,赏金将会翻倍。”凯撒转过身,正视着她转过来的那半张烂脸。
“请讲。”凯撒淡淡的回应道,“我身为您的佣兵,对您的命令在所不辞。”
“很好。”朱诺满意的点点头。
她捂住她完好的半张脸,完全的转过脸来,狰狞的烂脸因为她激动的清晰而极度扭曲,深不见底的眼窝中散发着浓烈的恶意,显得可怖至极。
“我要你用最残忍,最恶毒,最黑暗的手段杀掉所有的入侵者,让他们为自己的愚昧付出血的代价!”她坚决而阴狠的命令回荡在地牢中,真切的传入他的耳中。
半晌,凯撒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狞笑。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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